024. 【卷二】癸二(三)
癸二、三理炬中所說(三)
今天我們來談一談:「無難差別」。什麼是「無難差別」呢?也就是,沒有因難的差別。我們先看它的這一段文字:「難與非難皆待自心非定屬事。」這個句子很難明白;但是,你可以這樣子、一句話就可以解決了。
因難跟沒有因難,都是自己心裡面去決定的,一下子就解決了;像他這種文字,似通非通的,完全由自己的心去作定奪、去決定的。
「有於此難,於他易故。」在這邊是很因難;但是,在其他的地方,變得很容易。這一段話就是這樣子解釋。
在這裡很困難,可是在別的地方就很容易。
「由是若能順自所欲而引導者,即由安樂而得安樂。」這是「密教」的法。我常常講,「密教」的法,能夠度所有有情的眾生,其他的法不一定能夠。
以前我舉一個例子,大禹的父親治水,大禹的父親叫什麼?一個字而已--袞,怪不得他!他治洪水沒有辦法治,因為他的名字本身就是「滾滾洪水」那個「滾」(袞)。大禹的父親治水,是用「堵」法,水從哪裡來,他就在哪裡立一個堤防、立一個壩,把它堵、給它堵住;那麼,大禹治水,他就不一樣,他用「疏導法」,把洪水疏導,由高的地方疏導到低的地方,再把它集中起來,或者分散流到大海裡,或者本來就一條很大的洪水,他把水分開,疏導它,能夠很順利的流到大海。這是「疏導法」。
「堵」法,堵、堵、堵,到最後這個水愈來愈大,結果整個堤防通通給水的力量推倒,整個崩潰。這兩個
方法不一樣。所以,密教本身是「疏導法」,「波羅蜜多乘」是「堵法」。
昨天,我看電視,台灣的新聞,北美衛星電視,看到高雄、台南、岡山做大水,下幾天雨,水就很大了,淹了差不多一層,所有的道路都變成河流,所有的來往全部都用船,所有的店面都泡在水裡面,全部泡湯。
有一家摩托車店的老板,站在二樓洋台對那個記者講,「我所有一切機車全部泡湯,現在一無所有!」台南、岡山、高雄,看到滿銜上,流的都是鴨子;死鴨、死雞、死豬一大堆!這樣子在水裡面飄著流的。看了,很殘忍!那麼,現在呢?就是靠那些船,那些救濟品,用船一戶一戶的把食物用丟的,丟到每戶家裡去。
昨天晚上的電視,在美國、當然也有大水,像佛羅里達州大水災,也是很慘的!但是,我認為美國的下水道的設施倒是蠻不錯的。西雅圖那個叫什麼?Su排水道,排水道的設施、它弄的很好,平常的雨或者大雨,還可以疏導,可以讓它走掉一些水。因為,它的下水道的設施,平時知道怎麼樣子疏導水,把水怎麼樣子集中,廢水怎麼處理,他都是有一種科學化的技術來把這些水處理,本身已經想好了:那些雨大了怎麼辦?下幾天怎麼辦?下多少毫釐怎麼辦?都已經在腦海裡面都有估計;然後,依靠這樣子來做下水道排水的設施。這方面,在美國倒是做得不錯,在西雅圖,你很少看到水災、淹水,有時候下大雨,低窪的地方會淹一點;但是,很快的,它就排掉,甚至於那個濕氣根本就沒有。
西雅圖本身就是下雨的城市,很多雨的!所以,西雅圖,always raining,這老外都知道的!西雅圖經常下雨;但是,為什麼不會積水呢?就是因為它的下水道跟排水做的很好。
你看,台灣的那種情形:那個岡山、台南、高雄,那個路橋上面是鐵軌,底下是公路,整個都是淹得滿滿的,當初設備這種路橋的時候,他就應該要想到下幾天雨的時候要怎麼辦?尤其台灣的,你看那個水溝--那個不是水溝,那是垃圾,等於是水溝設備給垃圾的,就是放那些垃圾的,平時都是堵塞的。這一家堵到那一家,那一家堵到這一家,堵來堵去的,水溝的水通通不流的。一碰到大雨下來,又沒有排水的設施,整個道路就變成河流。
一般講起來,像這樣子的設施,排水的設施,這個地方政府或者政府的有關人員,都是有責任的。平時就要想到颱風豪雨時,那些水怎麼流?怎麼走?這應該要設備好的,平時都要做好的;等到下雨成災的時候,你才來喊,已經沒有用了!這一次的損失,不得了!沒有辦法估計的。單單死傷人數就已經很多了,淹死在水裡面的就已經很多了;而且,那個電視還講,拜託老天不要下雨,再連續下幾天就不堪設想;因為,已經到一層了,再下幾天就到二層、三層。
所以,平時這個水必須要疏導,不能用堵塞。我記得好像是萬大發電廠,居然那個東西也會泡湯,那個水力發電的發電廠,也出問題。所以,真的是平時沒有防患,到時就要遭殃。
大禹治水是用疏導法,「密教」就是疏導法;「密教」是適合整個全世界人類學佛當中最好的一個佛法。
上次也講過了大禹治水三過其門而不入,什麼原因呢?有的人講,是忘了帶鑰匙,有的是說跟老婆吵架。其實,最重要的原因是老婆太兇!他根本不回家。三過其門而不入。為什麼?大禹他當然很認真做洪水疏導的工作,實在是太認真了!認真到三過其門而不入,我就不敢相信,連進去喝一杯茶,都不行嗎?難道有這樣子認真的人嗎?我平時寫文章我還喝茶,對不對?我還自己倒茶。喝一杯茶總可以吧!辛苦!對不對?!休息一下總可以吧!就是因為老婆太兇!所以,當老婆的要注意:總是要「隨順」,這個密教「由安樂而得安樂」,這個是最好的。
你們知道,很多人修行都是苦行,一定要受苦,這個吃不飽,穿不暖,很多種種的苦行。為什麼呢?逼出他心靈的那種靈性。「密教」不同!是「由安樂而得安樂」,它是疏導你的欲望,疏導你自身的欲望,然後由這種安樂引到另一種安樂,就是「密教」。那你「苦行」呢?「守戒」啊!「去堵」啊!就是「波羅蜜多乘」。這就是不一樣的地方。
那麼,「守戒」很難的!今天,很多學佛的人一聽到,「學佛!太苦了,我不做。我不願意!」這個就有困難的地方。但,「密教」不同,你喜歡金錢,你愛財,好吧!教你修「財神法」。你修財神法,你想,唉呀!可以發財。「由安樂而得安樂。」並沒有去堵掉你的這一種貪念,貪財的這種心;並不去堵,而是教你這一種如何發財的方法。
你心理有欲望,好吧!教你吧!教你把這個欲望用「疏導」的方法;並不是要把你的欲望撲滅掉,把它禁止掉,禁止掉就是「難」。所以,密教叫做「無難」,沒有因難,這裡面還有層次的。
對「上上根者」,因為他的貪念已經很淡泊了,對上根器的人,你知道這些修行人,有很多上根器的人,他的智慧很高,他的慧命很強,他本身已經進入甚深奧妙的境界裡面,這種上上根器的人:「分別微薄」,就是說,他貪念已經很淡薄、他不貪的;已經很淡薄,教他什麼呢?
教他「無我智」及「大悲一味」,就是教他「無我」的智慧,傳給他「無我」的智慧,跟「大慈悲」這種一味的佛法。這是上上根器的人才修的,沒有上上根器的人不能修;因為,他貪念已經很淡薄了,所以可以教他上乘的佛法,這個又叫做「方便智慧,大印法門」。
對於「上中根者」,「雖能厭行諸庸常境,然未斷除貪等分別,不能趣入勝義智海。」對於另外一種上中根器的,他雖然對這一種貪念的行為,已經感覺到厭倦。有很多人己經知道真正的真理,知道怎麼樣子去走,懂得密法,怎麼樣子修行,他想要脫離欲望的生活。那個「欲」,人本身都有欲望,他要脫離這個欲望,他已經厭倦了,不喜歡了,對於錢財也不喜歡,對於美色他也不喜歡了;他有一點厭倦,想要脫離了,這樣子。但是,還有一點沒有完全脫離,還有一點點,怎麼辦呢?像這樣子不能趣入勝義智海,「故為彼說修行智印,此即修習五部如來及佛眼等諸明天女。」這個就是修「天身」,天身堅固,是用觀想的。
對上中根的人,他本身要修智印,什麼叫「智印」呢?就是「智慧本尊印」。什麼是「智慧本尊印」呢?就是用你的意念去修「智慧本尊印」,用意念觀想修的「智慧本尊印」。
這是修「五部如來」。什麼是「五部如來」?就是分成「佛部」、「蓮華部」,這個五部,種種的「五部如來」及「佛眼佛母」,及「諸明天女」,也就是諸天的所謂天女形象,天色身。這個法也是屬於「天色身」的,一直修到「智印」非常的堅固,這個是怎麼樣呢?這裡面有一句話講得很清楚。
「由觀彼身離一異故通達無事」。就是說,智慧的本尊跟你,雖然是一個在外,一個在內,你本身是真實的,「智慧」、「智印」,是虛空的;但是,修到「智印」跟你同樣真實的時候,這種相應的境界,那就是成就了。
那麼再來,「上下根者雖亦愛樂無二妙智,然未斷貪。」雖然喜歡很微妙的智慧,然未斷貪,這個貪念,貪欲還沒有斷掉,沒有斷掉這個貪,「由近貪境心便散亂不能入定。」因為你這個貪並沒有斷掉,時時記憶著這種貪,你因為這樣子,你精神很散亂,沒有辦法入禪定,你一下子貪財,一下子貪色,那個貪念不止,一天要貪好幾次,這個貪不止的,沒有辦法入定的;你在打坐入定的時候就沒有辦法,因為「散亂」,因為「貪念」把你這個念頭分散了,沒有辦法入定。
這個時候,必須要修「業印」,「為說業印」。什麼是「業印」?「業印」就是「事業手印」:「於彼亦須以隨順業而受用之」。這就是說,必須要用很特殊的方法疏導你自己的欲望,你不但是時而用這個欲望,而且把欲望疏導,然後能夠真正的進入禪定。就這三種。
對於上根講「無我」,對於中根的人講「智印」、智慧本尊,對於下根的人講「事業印」,就是「業印」三種。
那麼,第一個上根的人很快的,他可以進入「空無」;第二個,「智慧本尊」跟你自己本身相應,這是第二個中根的人;第三個「事業印」,就是你在修事業印當中,由散亂的意念變成集中意念再由意念轉入禪定,這是下根者所修。
也就是一般密教「樂空大定」,「樂空大定」完全是這樣子,把你的欲望集中,念頭集中,然後再由念頭集中當中入了禪定,這個叫「業印」。
那麼「業印」呢?它本身來講又有分別。這裡面必須要講到「貪」跟「不貪」,這些問題這裡面是細節,後面這一段講的就是一些細節;就是如何去修這個「業印」?如何修這個「智印」?如何修這個「無我印」?
這是屬於細節,以後我們會談到的。那麼,大家知道這個密教的法,應該要普及所有的眾生,因為它的法叫做「無難差別」,就是沒有因難的,比較沒有因難的;「波羅密多乘」,是比較有困難的,因為他要禁掉很多很多,你才能夠進入佛法最深的意義裡面,才能夠得到真正的成就。但是,「密教」它隨順三種根器的人去修,上乘的修「無我」,中乘的修「智印」,下乘的修「業印」。所以,這一種叫做「無難差別。」這是密教比起一般的教法更為殊勝的地方。
嗡嘛呢唄咪吽。
一九九四年八月十七日